內容來源:中國網
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4月30日在北京召開新聞發布會,介紹上海市疫情防控工作。上海市衛生健康委主任、上海市中醫藥管理局局長鄔驚雷,上海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上海市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張文宏在回答記者相關問題時提及了中醫藥。

東方衛視記者:患者救治始終是疫情防控的重中之重,我們看到上海第一時間在上海市公共衛生臨床中心啟動了集中收治。請問當時的收治情況如何?是否能夠充分滿足患者的收治要求?另外,我們采取了哪些措施加強患者的救治?請給我們介紹一下。
鄔驚雷:謝謝您的提問。從上海的這些做法來講“四個集中”對于病人的收治是非常有效的。上海從SARS以后一直有兩個定點醫院,一個是上海公共衛生臨床中心,前身是上海傳染病醫院,醫院的場地很寬、隔離區很好。另一個是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院,在遷建的過程當中單獨建立了傳染病大樓。這兩個是我們的集中收治點。這次上海新冠疫情發生以后,我們采取了集中收治,成人收治到公共衛生臨床中心,兒科病人收治到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院。從整個收治的情況來看,我們覺得把病人集中收治,對于集中資源、集中專家是非常有好處的,從公共衛生臨床中心來講,有300多個負壓床位,同時還儲備了200個左右的負壓床位。從上海當時疫情的研判來講,我們床位資源是夠的。上海公共衛生臨床中心當時建設的時候就預留了一個儲備的場地,準備應急響應的。從兒科醫院來講,也是這樣做的。從目前病人的情況來看,我們有足夠的床位,公衛中心應急響應的200個負壓床位到現在還沒有用過。
第二,從這次集中的治療來看,我們的專家團隊也是非常重要,剛才文宏主任已經介紹了集中專家資源,傳染病醫院以傳染病學科的病種為主,這次新冠肺炎涉及到重癥監護、人工膜肺治療等專業團隊,所以上海采取集中專家的方式,從上海瑞金醫院、仁濟醫院、市一醫院、市十醫院、市六醫院,集中重癥專家配置到不同的組里,開展集中救治。此外,也集中配置了護理團隊。
除此之外,在集中收治病人的過程中,我們還配置了專門的中醫,我們每一個病區都有一個中醫團隊,每個病區都配備專門的心理團隊,要上呼吸機的患者還有專門的呼吸管理師的團隊來做。從上海目前來看,我們這兩家定點醫院的資源是足夠的。當然我們的病人數沒有武漢那么多,但是對于上海這個特大型城市來講,我們還是做了很多預案。
比如我們對部分醫院考慮要做騰空機制,還有境外輸入流量上海還是很大的,在前期的定點隔離醫院,要做篩查的醫院,如何有積極的響應,所以我們的騰空機制,醫院的專門的收治也預備了很多醫院。從上海目前情況來看,總體是非常平穩的,兩個定點醫院是平穩的。我們這樣集中專家資源的做法是比較有效的,使得上海的治療效果總體上是滿意的。謝謝。
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央視記者:提問張文宏主任,上海的醫療資源很豐富,知名專家也多。這次疫情期間在做好援鄂醫療工作的同時,上海留守本地的專家是如何開展救治工作的?您作為專家組組長如何調動和統籌這些精銳力量?謝謝。
張文宏:上海的醫療資源確實如你所說,有很多大型綜合性醫院在國內外都是比較著名的,有大量的專家,所以根據疫情發展的態勢,我們對于援鄂、對于在本地的專家留守在上海都做了周密的安排,所以保證了兩支隊伍的高質量運行。在上海最大的一些優勢是專家資源,但是同時如何協調這些專家在一起合作,起到最大的效果,事實上也是大家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按照常規的做法,新冠肺炎重癥病人要么收在重癥病房,要么在急診重癥。這次一開始大家就意識到這是一場非常復雜的戰役,如果不采取多學科的精銳部隊一起緊密合作,可能不能取得最為滿意的結果,所以上海一開始就采取了集中收治的做法,在上海有兩家定點醫院,一家是針對成人的、還有一家是針對兒童的,所以到今天為止,如果不是要到北京來,我現在應該還在定點醫院繼續工作。
定點醫院具體的做法,匯聚了上海最優秀的專業團隊,感染、呼吸、重癥、心臟、中醫等,我們在一起組成14名專家的高級別專家組,駐扎在定點醫院從不離開。對于剛才我們鄔主任提到的600多個病人是逐一的進行查房,同時,在病區里還有一支團隊,直接針對病人的團隊,他們和我們專家團隊進行無間隙的視頻的查房和對接,這個團隊里又有大量支持專業的團隊,除了重癥外還有人工肺團隊,人工肺的團隊并不是某一支團隊做,而是有專門的人工肺的團隊(ECMO)。還有連續性血液凈化治療,就是所謂的CRRT治療,還有呼吸治療師團隊。等會兒陳爾真院長會提到也是最早把心理治療師進入團隊的一個專業組。在上海我是1月20日入駐,在上海第一例報出來以后,我就開始入駐上海市公共衛生中心,同一天晚上我們馬上派出了心理團隊,所以我們這個團隊是完整的多學科合作,多學科合作是我們這次一個重大亮點。我們當然也知道全國也好最后多學科的醫學合作成為這次疫情取得勝利的保障。和國際相比我們看到,我們這次的多學科做到實處,這些多學科的人就待在救治中心,一直到疫情得到控制。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我們所有的治療,怎么協作的?最怕的就是吵架。怎么才能協作好?遵循的第二條就是循證醫學的做法,我們的多學科在一起,只有大家在基于證據上面的科學討論才能把我們有效的臨床治療推行下去并且取得最好的結果,在早期我們會大量收集中國在武漢取得的初步的循證醫學的證據,包括流行病學,包括治愈率、病死率、高風險因素等等,我們很早就提出來了“一人一策”,根據病人進展的不同階段提出早期阻止疾病進展到危重癥,使我們整體的重癥、危重癥發生率降低,才能進一步降低病死率。所以多學科的合作是為了降低危重癥病人的病死率。基于循證醫學的團隊我們逐步地推進新的治療策略也阻止了疾病的進展。
第三條也是非常重要的,國際抗疫中大家一直在交流,大家看到我們上海團隊,中國的其他的團隊都不斷地和國際專業團隊交流中國在這次疫情當中創新發現和原則,所以我們上海的團隊在國際和國內也是最早根據抗病毒治療的療效提出我們自己認為最合理的抗病毒治療方案,現在我們也看到很多國際的多學科的研究、多個臨床研究結果都出來,都證實了這一點,抗病毒治療療效,要根據早期的研究結果創新性地提出來,我們自己適合于這個病人治療的抗病毒效果,抗病毒治療是一方面。另外就是糖皮質激素的使用,所以如何抑制炎癥風暴我們有很多種治療方法,糖皮質激素的使用在我們的早期、中期和晚期治療方案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遵循“一人一策”。我們并不是一味的拒絕糖皮質激素的使用,但是整個上海糖皮質激素的比例只占到9%,但就是這9%我們確切實施了“一人一策”,在必要時,在疾病可能出現明顯進展的時候,我們早期介入,取得了比較好的效果,這些也是創新。從早期到中期到現在,整體上上海的危重病人的比例不斷下降,1月份到2月份重癥比例23%,2月底到3月初是7.4%,3月15日以后輸入性病例為主,上海現在的重癥、危重癥的比例只占3%。這些數據都顯示了我們整體的治療模式,我們遵循的模式就是多學科合作,遵循循證醫學的原則,不斷地創新。這個方案在后一階段,有可能大量會進來的輸入性病例,因為國際的抗疫沒有結束,我相信無論是中國還是國際上都仍然面臨這個巨大挑戰,這些經驗總結對我們針對下一階段的抗疫充滿了信心。謝謝你的提問。